南强哲学论坛第220期讲座回顾｜鞠实儿：《论普遍性知识的存在性》

2021年04月07日16：30——18：00，南强哲学论坛第220期讲座暨人文社会科学论坛哲学分会场讲座在南光一320举行。中山大学bwin必赢中国官网、逻辑学博士生导师鞠实儿教授带来了题为《论普遍性知识的存在性》的讲座。厦门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朱菁教授，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贺来教授、bwin必赢中国官网黄朝阳教授、林育川教授、何纯秀副教授和相关专业同学共70余人参加了本次讲座。

首先，鞠教授指出，认识论致力于知识的研究，知识的定义是指被确证的真信念（ justified true belief）。在经典知识定义以及修订版定义基础上建筑而成的经典认识论并不是完美的，存在着文化偏向性、内容功能无关和研究范围过窄等缺陷。随着学者研究的深入，诸如社会认识论、知识社会学、实验哲学的认识论研究等试图弥补经典知识论缺陷的研究理论和方法不断涌现，作为本次讲座重点的地方化知识认识论，也是一个试图将地方性知识引入知识论研究范围的新的尝试。

其次，鞠教授引入了文化与社会概念，试图在文化与社会概念的基础上创制出地方性知识的定义并借此对知识的概念进行重新定义。鞠教授认为，文化，是由人类群体或社会成员共享的价值、信仰和对世界的认识，是通过社会交往进行代际传递的整体生活方式中精神和物质诸要素的总和；社会，则是拥有共同的家园，分享共同文化的相互依赖的人群。地方性知识是文化与社会的衍生物，它理应有以下的特点：（1）在某种社会文化中孕育而成，是某社会文化群体成员所具有的关于周边世界（社会和自然环境）的整个概念、信念和看法系统；（2）它嵌入社会群体的实践、制度、关系和仪式之中；提供社会群体成员间交际的手段，协调群体关系；（3）它包括该社群成员把握周边自然环境、解决问题和验证信息的方法，以及这些知识产生和传播的流程；它在使用和外部环境的交流过程中动态变化；（4）它的目标是适应相关社会文化的需求和自然环境的变化。在此基础上，并参照了劳斯在科学语境中提出的相关概念，鞠教授对地方性知识进行了如下定义：某社会文化群体内生成并为其成员所拥有的关于周边世界（社会和自然环境）的概念、信念和看法系统；它包括处理社会群体内外关系的手段；把握自然环境、解决问题和验证信息的方法，以及产生、应用和传播上述系统、手段和方法的流程。随后，鞠教授指出，以地方性知识的定义为依据，剔除“地方性”的因素，便可得出知识的重新定义，即：人类成员（或智能体）所拥有的关于周边世界（社会和自然环境）的概念、信念和看法系统；它包括处理社会群体内外关系的手段；把握自然环境、解决问题和验证信息的方法，以及产生、应用和传播上述系统、手段和方法的流程。

再次，鞠教授分别对地方性知识的合理性、文化相对性以及知识与文化的存在方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在论及地方性知识的合理性时，他认为，既然合理性命题既不是重言式也不是矛盾式，它是有内容的综合性命题，那么，合理性命题在逻辑学范围内是不可证的。由此可推知，若某知识享有者群体接受它，则在逻辑学意义上没有可靠的理由能够反对它。所以，相对使用者所属的文化，地方性知识合理；在论及地方性知识的文化相对性时，鞠教授解释道，由于地方性知识的内容、用法和目的都是基于或依靠其生成的文化的，所以，地方性知识一旦离开其生成的文化便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在论及知识与文化的存在方式时，鞠教授将某一文化的知识体系看作一张由各知识要素组成的网络。

从次，鞠教授向听众介绍了多重文化融合论。多重文化融合论的观点认为，当不同的文化群体成员开始进行交流，或跨文化进行交流时，能够在原有双方各自文化的基础上产生出双方文化的改良版文化以及由双方文化共生出的新文化，并且这种文化交流并不需要假定存在任何一种普遍适用于各种不同文化东西（如知识和逻辑）。

有鉴于此，鞠教授对普遍知识的存在性提出了质疑。在论述过程中，鞠教授首先带领听众回顾了普遍知识的定义，即：全人类不同社会文化群体共享的、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都是合理的（即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关于周边世界（社会和自然环境）的概念、信念和看法系统；它包括处理社会群体内外关系的手段；把握自然环境、解决问题和验证信息的方法，以及产生、应用和传播上述系统、手段和方法的流程。随后，鞠教授申明先前论述过的网格式的知识体系和地方性知识的文化相对性是本次论述的预设前提，并在此基础上指出只要证明不同文化之间没有共有的知识或特殊文化的知识中不超越特殊性的共有的知识，即可负面解决普遍知识的存在问题。

为了证明不同文化之间没有共有的知识，鞠教授使用反证法，假定存在普遍知识。那么根据定义，普遍知识存在于各种不同的特殊文化之中，并为不同的社会文化群体共享。由于知识是以网络的方式存在，特殊文化的知识与普遍知识都将以网络的形式存在于特殊文化之中。在这一情况下，特殊文化中有不同文化共有的所谓普遍知识，也有非共同的知识。因此，假定普遍知识存在于某一社会文化群体的生活之中，它与非共有知识或不相关（独立），或相互关联，不存在第三种情况。

对于普遍知识与非共有知识不相关（独立）的情况，鞠教授认为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他给出了如下论证：

（1）如果该可能情况出现，该文化群体的知识系统是分裂的，它由两张独立的知识网组成；其中，一张网中的元素和关系不依赖于另一张网，它们各自独立地覆盖相应的生活领域并发挥功能。

（2）因此，所假定的普遍知识至多与另一知识体系并列，而不能成为真正的普遍知识。故有：普遍知识不能以与非共有知识不相关（独立）方式存在。

对于普遍知识与非共有知识相互关联的情况，鞠教授认为同样是不可能出现的，他对此的论证是：

（1）如果该情况出现（即假定的普遍知识与该文化群体所拥有的其他知识融为一体，构成某一文化的知识网），根据知识文化相对性原理，此时，网中任何一个知识元素都在整个网中获取意义。同时，在行动层面，知识遵循该群体的社会文化规范、价值观和行动目标的条件下得到发挥功能。根据地方性知识的定义。此时，网中任何一个知识元素都在整个网中获取意义。同时，在行动层面，知识遵循该群体的社会文化规范、价值观和行动目标的条件下得到发挥功能。根据地方性知识的定义，在这种情况下的知识网从整体上看是地方性知识。

（2）在地方性知识体系中元素都是地方性的。如果从中区分或抽离出所谓普遍知识，由于失去了与原先网络中其他元素的联系，它不再是那个网络的部分，而是某种独立存在的异类，因而不可能在原有体系中存在，同时也失去原有的意义：我们无法从中有意义地区分出超越地方性知识的普遍知识。更一般地说：寓于特殊中的普遍是不可能的。

（3）值得一提的是：当第三者从而各种不同文化中概括出所谓共同知识模式时，这是第三者构建物，属于第三者的文化系统，是地方性知识。

除了运用反证法进行论证，鞠教授还额外补充了对不同文化之间没有共有的知识命题直接进行证明的方式，其过程为：

（1）具体地说：没有普遍的人群；没有普遍的生活；没有普遍的语言；没有普遍的文化；普遍的知识没有承载物。

（2）抽象地说：我们人类所拥有的论证工具没有办法证明上述知识要素具有普遍合理性。

（3）同时，我们的直觉提供是信心而不是证据，况且清晰可靠的直觉曾让康德这样的人对空间结构做出不恰当的判断。

（4）根据普遍知识定义，它或独立存在且为各不同文化共享；或存在于各不同文化之中（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

综合反证法和直接法的论证过程，鞠教授得出结论：既然所谓普遍知识既不可能寓于或存在于特殊文化之中，也不可能独立存在，而所谓普遍知识，又不过是一种地方性知识，那么普遍性知识是不存在的。

最后，鞠教授就认为普遍知识存在的观点进行了分析，并从科学、观察与归纳、交流等角度对该观点存在的依据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讲座的后续是提问环节，鞠教授悉心回答了各位老师和同学的提问，讲座圆满结束。

供稿人｜张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