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0日14:30-16:30,一场主题为“划界内圣与外王:儒学的现代突破”的学术讲座在人文学院南光一号楼101多功能教室举行。该讲座,主讲人为长江学者、清华大学政治系的任剑涛教授,由bwin必赢中国官网教授周建漳主持。该次讲座系bwin必赢中国官网主办的“朱子学与中国bwin必赢中国官网列讲座”第五讲。
内圣外王,意指个体心性修养到了至高境界,便能形成一种天下归仁的局面,即修身、齐家到治国、平天下,是个顺畅的递进过程。熊十力一系儒家将内圣外王视为儒家核心命题,这一观念也被当今儒学学者们沿用。而任剑涛教授对此发难,认为内圣到外王直贯不通,实际上,从修己到治平,有着不可消解的张力。唯有将内圣归内圣,外王归外王,突破道德与政治相裹挟的模式,儒学才能在现代找到自己正确的身份与应有之义。
任剑涛教授首先对“内圣外王”作为儒学正统观念提出质疑。从思想史的角度,他指出,内圣直接开出外王,并非有一贯的思想渊源,而是新儒家的自我发明。经考证,在儒家思想史上,“内圣外王”并非自家原创。内圣外王始见于《庄子·天下》,先秦儒家吸取了此语,成为自家之学的别名,但在整个古代时段,内圣外王受儒家的关注度一直不高,直到熊门弟子兴起,它才受到高度重视,被看作现代儒学的基本使命。
从儒家思想史上质疑内圣开外王的合理性后,任教授又从现代新儒家自身对这一问题的反思,进一步支撑自己的论点。他指出,牟宗三似乎看到了由内圣与外王间呈现的某种张力,试图用“良知的自我坎陷”为此圆说,但最终仍然逃不出理论上陷入的僵局。
既然由内圣直贯外王的说法,在历史渊源和理论本身都陷入了困境,那么它的出路何在?最后,任教授从现代政治实践的角度,批判现代儒者携此古典理想应对甚至抗衡现代政治建构之顽固思想,并认为,内圣与外王的分流已经成为现代政治的定势。究其可能性,他提出了一个既成经验,便是西方基督教将权力还给世俗王权,自身退居社会的政治现实,即“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相应借鉴,便是内圣的归内圣,外王的归外王,让道德教化与世俗政治各归其位,一个发挥社会职能,一个执行政治职能,彼此各不相涉。唯有道德与政治分流,儒学才能摆脱在现代华丽转身,实现蜕变。
任剑涛教授以史学考证以及严密的理论分析支撑自己的主题,内容广度与深度并举,整场讲话一脉贯通、酣畅淋漓,在场同学无不醍醐灌顶。任教授语毕,全场掌声雷动。连主持人周建漳教授都感叹自己仿佛亲临百家讲坛的现场。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面对如此大胆且深刻的论题,同学们就儒家在现代的定位与角色问题,与任教授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任教授的回答深入浅出,又妙趣横生,又再次赢得同学们的阵阵掌声。最后,周建漳教授对讲座进行了扼要总结,讲座便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