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7日上午8:30-11:30,由bwin必赢中国官网主办、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明清朱子学通史”课题组承办的国际哲学院(IIP)院士杨国荣和陈波会讲“何为哲学与如何做哲学”在厦门大学科学与艺术中心第一会议室顺利举办。本次活动是厦门大学学院学科百年回眸与创新发展系列活动的压轴之作。会讲人华东师范大学资深教授杨国荣、武汉大学人文社科讲席教授陈波围绕会讲主题进行激烈交锋。会讲由朱菁教授主持,谢晓东教授组织策划。
第一阶段
会讲人分别对“何为哲学与如何做哲学”阐发看法。杨国荣教授认为,理解哲学应回归哲学本义。哲学的原始词义关乎智慧。智慧之智不局限于某一领域,是跨学科的;不仅回答“是什么”,还回答“应当是什么”。智慧包含价值内容,具有引导规范意义。对于“如何做哲学”,杨国荣教授提出三个要点。第一,“史”“思”统一。即历史的考察与理论的思考相统一。第二,学无中西。中西哲学都是人类文明成果,做哲学应具有世界视野。第三,基于现实。哲学与现实的关系,表现为哲学“说明”世界和“规范”世界。现实问题归根结底即“人如何在”。人与世界的关系,就是人参与这个世界,人在世界“做事”。“说明”是观念层面的参与,“规范”是实践层面的参与。
陈波教授分享了他的治学经历和哲学实践。他认为,哲学是一项认知事业,它与其他各门科学都是连续的。哲学的目标是追求真理,它始终朝着真理进军,旨在获得对于自然、社会和人生的更真实的理解。哲学可以把知识和智慧这两者兼而得之,且必须兼而得之。哲学研究有面向原典和传统、面向学理性问题和当代现实问题两条不同路径。目前中国哲学界的严重问题是:前一种占据绝对支配地位,而后一种寥寥无几。正确的选择应该是百花齐放,让不同的研究方式相互竞争,共同营造当代中国哲学的繁荣。论证是哲学活动的本性。中国哲学家可以从分析哲学那里学习如何做哲学,例如:淡化学徒身份,开启对话模式;少做宏大叙事,多做具体研究;少用修辞手法和材料铺排,多构造一些翔实的论证。
第二阶段
会讲人围绕“哲学与科学”“智慧和知识”“哲学史和哲学问题”“中西哲学与中国自主哲学知识体系建构”等命题展开讨论。
关于哲学与科学的关系。杨国荣教授认为哲学和科学的性质和分工不同。科学只需要对相关学科的知识有所了解,但人类总是追求对世界的整体理解,哲学必须跨越知识界限,回到真实世界本身。陈波教授认为,科学有两种概念,一是分科之学,二是总体的科学概念。哲学不是具体的分科之学,是广义科学的一部分,它追求对于世界的整体性和真实性的理解,哲学家需要有科学的求真态度,并从真实的基础上构筑意义和价值。哲学家是具体科学的前导,通过学习理解具体科学,从中抽离出关于世界的整体的思考,获得关于世界的整体知识。
关于智慧与知识的关系。杨国荣教授不同意“智慧是一种知识”的观点。他认为,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哲学的世界图景不同。科学的世界图景是数学化的;哲学则是跨越知识界限,从形上和形下、体和用、道和器的区分中,对世界进行解释。陈波教授认为,知识是我们对认知对象的真实的理解,智慧与人的生存、与良好生活、与行动有关,表现为见识、眼光、风范、人格和境界等。知识与智慧的关系表现为:知识并不必然导致智慧,智慧必须基于知识,智慧超越知识。
两位教授均同意智慧与知识有关联,智慧以知识为支撑,但对于何为智慧存在分歧。陈波教授认为智者包含良善的动机、广博的知识、审慎的判断、真诚的行动四种要素。杨国荣教授则认为哲学上呈现的智慧超越个体人格,反对将智慧与人格联系在一起,认为智慧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其与人格剥离。
关于哲学史研究和哲学研究的关系。杨国荣教授认为哲学史研究和哲学研究不能截然分开。一方面,哲学创作不能从无开始,需要对以往哲学家所得所失加以总结和扬弃,对哲学史缺少必要敬意的态度不可取;另一方面,哲学有其普遍意义,对以往哲学的理解离不开哲学视野。研究哲学史需要一种高屋建瓴的哲学素养和哲学品格。陈波教授同意杨国荣教授的观点,并补充说,哲学史研究是必要的,但不能无穷无尽去复原历史细节,而应将哲学史作为对话的伙伴和对手,从中发展出自己独特的思考。
关于中西哲学与中国自主哲学知识体系建构。杨国荣教授认为,摆脱学徒心态,构建中国自主哲学知识体系,不应关起门来空喊口号,而应脚踏实地,做出一些东西,交由学术共同体评判。应有世界哲学的眼光,尊重中西传统,积极参与世界性的百家争鸣。关于汉语哲学,他认为语言本身不断变化,以语言形式区分哲学形态,难以在现实社会长期保存。陈波教授认为构建中国自主哲学知识体系,应有世界哲学眼光,积极参与国际学术对话。中西哲学之间没有严格的语言壁垒,对于汉语哲学的发展持旁观态度。
交流提问环节。关于“是否可以用虚与实、意义与事实来处理哲学与科学的关系”,杨国荣教授认为,哲学既是虚、也是实,既是形而上、也是形而下,以真为目标的哲学进路,应是虚实相接的。关于“如何看待哲学原典和早期二手文献的关系”,杨国荣教授认为,经典是经过历史的选择的文献,其重要性要高于二手文献。中国哲学有一定的特殊性,其注释具有原创性。在读书方法上,个人可依心之所敬、学之所长,选一两本经典认真阅读,其余可“不求甚解”。陈波教授认为,对文献历史细节的追踪应有限度。对于重要的文献要认真阅读,但不宜以句读方式把每句话都搞明白。哲学家不能将有限的精力只用于理解他人和原典,还应关注当代社会的最新进展。主持人朱菁对两位教授表示感谢。会讲活动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供稿:袁素、李嘉宁